大纲要求
1、识记本诗作者,背诵这首诗。
2、掌握本诗的主要线索及灵魂所在。
3、理解本诗“哀而不伤”的情感基调。
4、分析本诗情、景、理交融的意境美。
一、基础识记:作者与诗歌背诵
1. 作者相关知识
张若虚(约 660 年-约 720 年),唐代诗人,与贺知章、张旭、包融并称 “吴中四士”。他的诗作传世极少,仅《春江花月夜》《代答闺梦还》两首存世,但《春江花月夜》以其 “孤篇横绝,竟为大家” 的艺术成就(清代王夫之评价),奠定了他在唐诗史上的重要地位 —— 这首诗融合了宫体诗的绮丽与山水诗的清旷,突破了初唐诗歌的题材局限,被闻一多誉为 “诗中的诗,顶峰上的顶峰”。
2. 诗歌原文(必背,节选核心段落,全文需完整记忆)
春江花月夜
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
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!
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。
空里流霜不觉飞,汀上白沙看不见。
江天一色无纤尘,皎皎空中孤月轮。
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
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。
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见长江送流水。
白云一片去悠悠,青枫浦上不胜愁。
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?
可怜楼上月裴回,应照离人妆镜台。
玉户帘中卷不去,捣衣砧上拂还来。
此时相望不相闻,愿逐月华流照君。
鸿雁长飞光不度,鱼龙潜跃水成文。
昨夜闲潭梦落花,可怜春半不还家。
江水流春去欲尽,江潭落月复西斜。
斜月沉沉藏海雾,碣石潇湘无限路。
不知乘月几人归,落月摇情满江树。
二、核心脉络:主要线索与灵魂所在
1. 主要线索
本诗以 “春江花月夜” 五种意象为载体,以 “月” 为核心线索 ,串联起 “景 — 理 — 情” 三层内容,形成环环相扣的结构:
景线(月之 “生” 到 “落”):从 “海上明月共潮生”(月出),到 “皎皎空中孤月轮”(月悬),再到 “月裴回”“落月复西斜”“落月摇情满江树”(月落),以月亮的升沉轨迹为轴,展现春江夜景的时空变化。
理线(月之 “问” 到 “悟”):由 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” 的追问,引发对 “人生短暂与宇宙永恒” 的思考,最终以 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” 达成哲理升华 —— 承认个体生命的有限,却肯定人类世代延续的无限,在宇宙视角下消解了对 “短暂” 的焦虑。
情线(月之 “照” 到 “寄”):以 “月” 为相思的媒介,从 “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?” 的普遍相思,到 “愿逐月华流照君” 的具体牵挂,再到 “落月摇情满江树” 的愁绪蔓延,将游子与思妇的离别之苦融入月色,让情感随月光流转。
2. 诗歌灵魂
本诗的灵魂是 “对宇宙永恒与人生有限的辩证思考,以及对人间真挚情感的深切关怀”。它没有停留在单纯的写景或抒情,而是以 “月” 为纽带,将自然之美(景)、哲学之思(理)、人性之情(情)融为一体 —— 既惊叹于春江月夜的壮阔永恒,又共情于人类离别相思的细腻脆弱,最终在 “有限” 与 “无限” 的对照中,传递出对生命、情感与宇宙的温柔体悟。
三、情感基调:“哀而不伤” 的深层内涵
“哀而不伤” 是儒家美学的重要范畴,指情感表达虽有哀愁,却不沉溺于悲苦,始终保持节制与超脱。本诗的 “哀” 与 “不伤” 体现在以下层面:
1. “哀” 的来源
人生短暂的怅惘: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”“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见长江送流水”,以江月的 “年年相似” 对比人生的 “一代而亡”,流露出对个体生命有限的淡淡怅然。
离别相思的愁苦:“白云一片去悠悠,青枫浦上不胜愁”“玉户帘中卷不去,捣衣砧上拂还来”,描写游子漂泊、思妇盼归的场景,月光下的牵挂与孤独,是人间普遍的哀愁。
2. “不伤” 的原因
宇宙视角的超脱:诗人没有局限于 “个人悲欢”,而是将人生置于 “江天一色”“江月永恒” 的宇宙背景中 ——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”,意识到人类世代延续能与宇宙永恒相呼应,个体的 “短暂” 便在群体的 “无限” 中得到消解,怅惘转化为对生命传承的坦然。
情感的诗意升华:离别相思没有沦为 “悲戚”,而是被月光、春江、花林等美景包裹 ——“愿逐月华流照君” 将思念化为 “逐月华” 的浪漫想象,“落月摇情满江树” 则让愁绪随落月融入江树,成为一种诗意的、含蓄的情感表达,而非激烈的悲苦宣泄。
四、意境赏析:情、景、理交融的艺术境界
《春江花月夜》的最大艺术成就,在于将 “情”(离别相思)、“景”(春江月夜)、“理”(宇宙人生)三者完美融合,创造出 “空明、壮阔、含蓄” 的意境,具体表现为:
1. 景为基:以壮阔清新之景造境
诗人开篇便以 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” 勾勒出 “江潮连海、明月随潮” 的壮阔画面,随后 “滟滟随波千万里”“江天一色无纤尘” 将视野拓展到 “千万里”“无纤尘” 的空明境界,再以 “月照花林皆似霰”“汀上白沙看不见” 的细腻笔触,描绘月光下花林如霰、白沙隐现的清新之美 ——景的 “壮阔” 奠定了宇宙视角的基调,景的 “清新” 则为情感与哲理铺垫了温柔的氛围,让 “理” 不生硬,“情” 不刻意。
2. 情为魂:以真挚细腻之情入景
情感始终渗透在景物描写中,“景” 因 “情” 而有了温度:
月光不再是单纯的自然景物,而是 “相思的载体”——“可怜楼上月裴回”,月亮仿佛因同情思妇而 “徘徊” 不去;“玉户帘中卷不去,捣衣砧上拂还来”,月光如 “愁绪” 般无法驱散,景与情完全交融。
江水流逝不再是单纯的自然现象,而是 “时光流逝、归期难盼” 的象征 ——“江水流春去欲尽”,江水带走春天,也带走思妇的期盼;“但见长江送流水”,江水送走的不仅是流水,还有游子的归程,景中藏着对时光与离别的感慨。
3. 理为韵:以含蓄深远之理点睛
哲理没有以 “议论” 形式直白呈现,而是融入 “景” 与 “情” 中,如盐溶于水,无痕却有味:
由 “江月永恒” 思 “人生短暂”: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” 的追问,藏在 “皎皎空中孤月轮” 的景中,景的 “永恒” 与问的 “短暂” 形成对比,哲理自然浮现。
由 “情感绵延” 悟 “生命传承”: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”,前句呼应 “游子思妇” 的 “情之绵延”(人类情感代代相传),后句呼应 “江月” 的 “景之永恒”,哲理在 “情” 与 “景” 的对照中升华 —— 宇宙永恒,情感不朽,人生的意义便在 “传承” 中得以实现。
综上,全诗以 “月” 为纽带,让 “景” 的壮阔、“情” 的细腻、“理” 的深远相互渗透,最终形成 “言有尽而意无穷” 的意境,成为唐诗中 “情、景、理交融” 的典范。